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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40章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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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卓曜在混沌的状态下躺了小半个月,梅萍赶往启华禅寺,求住持净空禅师做起法事,在药师佛前燃起长明灯,悬挂五色经幡,日夜诵经。

终于,还是把李卓曜从死神手上抢了回来。

这次的醒来,李卓曜便觉得很不一样。他失忆了,除了父母跟自己,别的都不记得。

说是记得,也只是一个浅浅的身份认同而已。

内心深处印象最为深刻的,反而是那个叫做“周楚澜”的名字。

他拼命地想要找到周楚澜到底是谁,拼命地想要告诉周遭所有人:周楚澜是存在的,不是我脑海中的“第三人综合征”的产物。他应该是一个很重要的人,是一个把我从死神手里抢回来的人,一个把我从黑暗拉向光明的人。

可是现在,所有人都在告诉自己:周楚澜不存在。

不存在。不存在。

我有病。我有病。他们都说我是个病人。

我是病人,我记忆很混乱,也会出现幻想。我经常一觉睡醒了以后就忘记了几个小时以前的事情。有时候看着父母的脸,也会恍惚一下,这是我爸妈吗?再仔仔细细地端详他们的脸,直到从他们跟自己的五官里找到遗传学的相似之处才敢确认。

那么我叫什么名字?我叫李卓曜,我爸爸叫李勋,在广州做房地产生意。妈妈的名字叫梅萍,是一名舞蹈演员。

我叫李卓曜,我爸爸叫李勋,妈妈叫梅萍。

我叫李卓曜。

这些碎片般机械重复的东西,每天都在李卓曜的脑海,像被剪碎了的纸屑,风一吹就起得老高,飘飘何所似,天地一沙鸥。

飘飘何所似。

然后过了几天,某个醒的很早的清晨,李卓曜蓦地睁开眼,发现自己不记得自己是谁。

我是……他努力地回想,发现大脑中依然是一片空白。

这次是真正的,白茫茫一片大地,像雪一样干净。

医生过来检查,确定他的记忆情况出现了恶化。

“解离性失忆症”。

换言之,他连最基本的自我认同都统统失去了。

“他什么都不记得了。包括自己,还有父母。”

医生转过脸来,冲着梅萍跟李勋摇摇头。

“开始做记忆复健训练吧。需要父母、亲朋,采用倾诉的形式,帮助他恢复过来。一切,从0开始。”

是的,脑海中的一切被按下了重置键。那原本还深深烙印在李卓曜内心深处的名为“周楚澜”的三个字,那梦中的一声声“别怕”、那一只宽厚又温暖的手掌,最终还是随着他们之间早已消失殆尽的那些记忆,一起溺入了不见天日的深海……

作者有话说:

本章为回忆线倒数 ;

可配合李健《假如爱有天意》食用

李卓曜并不是一开始就全失忆,他依然记得周楚澜的一点残影。“解离性失忆症”一般发生于伤者再次遭受精神打击之后(小说私设逻辑可能微瑕)。因为全世界都在跟他否认“周楚澜”的存在,记忆严重受损的李卓曜觉得“周楚澜不存在”这件事是灭顶性的打击。所以最后他情绪全面崩溃,彻底遗忘。

周楚澜独自守着记忆,但李卓曜遗忘前也经历了巨大痛苦:肉体的及精神的。即使如此,七年后由于命运的垂怜两人重新相遇,他还是在没有任何记忆的情况下,爱上了自己曾经的爱人。

最后,甚至冲破时间、空间甚至医学规律,想起了过去的一切。

是宿命,也因爱有神性。

他们都超爱

“这眼泪好长”/p

记忆复健的日子开始。李卓曜只觉得无聊。每天病房都会来很多自称是亲朋的人,围在自己身边讲故事。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记忆是一片空白的状态,也很想努力学习,早点恢复到正常的生活轨道。但是杂音太多、信息太杂,反而让李卓曜的大脑更加浑浑噩噩。

梅萍跟李勋见状,便暂时谢绝了亲朋的探视。决定先从父母跟李卓曜本人的经历开始讲起。

他们从家里拿来了许多李卓曜大学时期的照片、奖杯,拍过的dv作品等——当然,这里面所有关于周楚澜的痕迹全部都被抹去了。

李卓曜便每天躺在床上,还算是饶有兴致着翻阅着这些东西。他对自己,其实也是好奇的。

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呢?他经常在脑海里面想,然后又从这些“资料”里面试图寻找佐证。

“你特别好。”偶尔脑海中会有一句这样的声音冒出来。刚开始他还会吓一跳,毕竟难以确认声音的源头。后来,也就逐渐习以为常了。

什么都不记得反而落了个轻松,只要一点点找回来那些记忆就好了。重新开始构筑自己的大脑关系网。

很像小时候在语文课上的背书。他每次都是班里的背书第一名。

“这是家里开酒店的舅舅”、“这是喜欢吃棒棒糖的小侄子”、“这是嫁到法国的二姨”、“这是姑妈家的堂兄弟”……脑内不断输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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