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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77节(1 / 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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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主公你说,兄弟们刀山火海,咱们不是没见过!”

“我决定解散锐士营。”

“什么?”

顿时那些大老粗们都懵了。

萧暥沉声道:“此后,九州再也没有这个军番,你们也不再是锐士营的人了。”

他这话一出,营帐内顿时炸了窝。

“主公,是他们逼你吗?”“只要你发话,咱们揭竿而起,这四海九州锐士营的兄弟都会跟着你!”

“主公,别解散锐士营,多少兄弟都是战乱里没了家的,都把这里当成家了啊!”

沙场上刀斧加身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汉子,一时嚎啕失色,恸哭如同孩童。

萧暥站起身,冷然道:“今后我不再是你们的主公,这一壶酒后,袍泽之情,兄弟之谊,都到此为止。”

他说完决然走出营门。不再去管身后的恸哭滔天。

多年的袍泽之情,一笔勾销。

但只要人都安好,要这军番做什么?

马车停在树下。

这大半年来,萧暥身体日益不持,出行都改由马车。

他扶舆蹬车,身形微微一晃,赶紧攀住横生的树枝,花瓣纷纷遥落,映着那一身肃杀,花雨中凄落的人影,一腔铁血,空怀惆怅。

“主公。”云越赶紧搀住他,“锐士营是你一生的心血。”

四月天里,他的手冷得像冰。

萧暥道,“锐士营本来就已经被分解地七零八落,只剩下最后的一个军番。虚名罢了,不要就不要。”

大梁城外。

一辆素朴的马车停在客舍旁,护送马车的只有数十人,皆外穿袍服,内藏甲胄,看起来像普通的商贾。

曾贤低声道,“陛下,刚才来的消息,萧暥把锐士营解散了。”

武帝道:“他这回倒是识趣了。传旨,放了丙南一干人等。”

“是。”

曾贤又道:“陛下,这就回宫吗?”

武帝掀开车帘,望向大梁城苍凉的城楼,新都繁华,这大梁城却日益寥落陈旧。

那人守着这座空城也快两年了。知道悔改了吗?

武帝道:“不要摆驾,朕微服进城。”

回到府邸,酒意未散,萧暥让徐翁备了笔墨,趁着醉意,在纸上奋笔疾书。将士军前半死生,戎马一世,他可以交出兵权,什么都不留,换这些士兵余生得到更好的安置。

寥落的军营和破败的兵器,为国血战的士兵,不该有如此寒凉的结局。

萧暥清楚,皇帝并非昏庸,相反,他比谁都清楚,什么时候该收买人心、军心。

他这头解散锐士营,皇帝紧接着就会犒劳三军,以显示皇恩浩荡。

不过是他和皇帝之间的一场交易。

书写到一半,胸中窒郁隐痛,终是意难平,他仓皇捂住唇,鲜血已染红巾帕。

……

不知不觉,窗外暮色已沉。

恍惚中,他仿佛又回到十三四岁初从军时,策马直入军营,意气飞扬。

“西陵,你看我抓到了什么!”他兴致勃勃提起两只羽毛艳丽的雉鸡。

魏西陵道,“军中禁止打猎。”

“喂,我记得没有这一条啊!”

魏西陵不动声色:“刚加的。”

“你!”萧暥没脾气了。

然后他微讶:“你把一百条军规都背出来了?”

萧暥心道:废话,不背出来,怎么对付你?

……

夕光下,萧暥的嘴角微微挽起:其实你说的话,我都记得,哪怕是你定的那些无聊的军规。

门轻轻开了,有人进了屋。

逆光中,来人身影修长,面容冷峻又深沉。静静凝视着他。

萧暥酒醉未醒,脖颈柔顺地倚靠着桌案,不见往日的威压冷厉,显得苍白脆弱,脸颊上还沾着一点墨痕。

武帝看了一眼,那是桌案上写了一半的悔过书,心中不由一触:“朕不逼你了,不想写,就别写了。”

皇帝刚抬手想替他拭去脸上的墨痕。

萧暥眉心微蹙,声音如初雪细霰,“西陵……”

皇帝的手停在空中,神色骤然一沉。眼中莫测的寒意闪过。

魏西陵和萧暥不是早就绝义了吗?

锐士营除番的消息很快传遍九州。从此武帝把九州的军权全部收入手中,除了江南魏西陵的江陵水师,汉北大营和轻骑营。

但是天下太平没过几个月,西北边境就出事了。

四月底,赫连图率军一连扫荡了陇上郡周围十几个县城,烧杀抢掠,战火一度烧到陇上。陈英率一万锐士死守郡城,随军监军的柳行以回来报信为借口,带着他的五千新军仓皇逃回盛京。

武帝冷笑,“他不但逃了,还知道帮朕把军队带回来,也是辛苦。”

军队收下,反手就把柳行斩了。

临阵脱逃,就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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