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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六章 回忆4毕业的葬礼(血)(2 / 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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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然后将那只手从腹部的口子伸了进去,拽住器官往外掏,甩掉上面的液体,头往前凑,嘴里咂吧着说:“不像人啊,怎么回事”

说完,放到一边,继续往外掏,掏干净了便接着向下划拉,偶尔停下来认真观察那些组织,喃喃着摇头。剖到膝盖时,他把其中一条腿放在肩膀上,反方向折了过去。

大小腿分离的声音又把另一个人吸引到他身边,巴巴的看着他手,俯身把小腿骨抢了过来,没遭到阻拦。

这个人拿在手里掂量掂量,对准实验舱一角,抡圆了砸下去,正好将内踝磕下来,胫骨一段呈现尖锐的斜面,骨髓油滴滴落下。他打量着自己的杰作,冲自己肚子比划两下,又歪头看了一会儿,眼角余光瞥见他身边还在研究尸体的人,手紧了紧,转过身来,从对方肩胛骨下将其贯穿,大力出奇迹,另一头从腹部凸出又没入大腿。

实践出真知,他很满意,于是抽出来,转手用在自己身上。

残酷又荒唐的画面伴随着连绵不绝掰脖子的声音,有些人不知进入了什么状态,忘记自己是人,学着别人把手放在喉咙间,用力扣挠,把喉管连着皮肉拽出血红一长条。

对此,程止戈只是静静地看着,也只能静静地看着这场悲哀的死亡。

他的身形几近凝固,恍惚间与他刚回基地那天,机场上两排士兵的背影重合。

房门被打开故意发出很大的声响,与录像中教官们开门的声音重叠在一起,但程止戈分出来了,他开口问道:“科洛莱科夫和伯兹曼活着吗?”

来人伸手在眼罩上轻点两下,程止戈视野产生变化,时间回溯,他看到了苏醒后选择重新睡去的两人,没过多久纷纷颤抖,心脏骤停,在教官进来前已经失去了一段时间的呼吸,最终脑死亡。

他摘下眼罩,恰逢此时,基地敲响了悠悠钟声。

工作人员看着程止戈把眼罩挂回去,回忆刚刚对方的声音也十分平稳,便说道:“基地外在举行葬礼,还有毕业典礼,我看你状态还成,要去吗?”

“嗯,去。”

他们前往校场,路上,工作人员时不时面露担忧的看两眼身边的少年,想说一些值得高兴的事,于是道:“你知道吗,乌塔基地毕业过一百三十多批少年兵,你是头一个直接干到校级的,唉,将来也是唯一一个了。”

程止戈目视前方,沉默不语。校场处在整座基地最高处,从上往下还可以将基地外方圆十多公里的地表一览无余。

钟声敲响时,卡尔洛斯覆盖地表的合金开始上演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撤退行动,裸露的或土黄、或红、或黑色地表暴露在阳光下,无人机从基地起飞,遮天蔽日,生长素如雨雾般倾泻,地面很快催生出嫩黄的草芽,除了不见动物,雨林生态系统、草原生态系统转眼即成。

校场上,总教官红着眼眶慷慨激昂的发表演讲:“你们正要像这些植物一样生机勃勃!可以不成为更高的树!草是生态的基石!花点缀世界!最重要的是即使充满差异也要焕发活力”

主席台下,原本容纳82位毕业生的草场,摆了224张遗像,教官们身穿白服,占了校场一周,垂目聆听。

程止戈在校场入口站定,双手背后,抬头望天,在雾中闭上了眼睛。

他想,没有比这更刻骨铭心的惩罚了。

被敌人轻易诱导,洞察不严,贪功冒进,自大,缺乏应急处理能力

他只利用袭击者一个小疏忽便保住了自己的性命扭转局面,而他们又被袭击者抓住多少把柄?

一切还没发生时,战略反攻已经开始一段时间了,那么到底是教官终止了考试系统运作,还是袭击者下的黑手?或者,这也在它们算计之中!

程止戈心中郁结,他走到一个教官身前,凝望对方惨白的脸色,说道:“罗教官。”

罗宸从情绪中惊醒,看见唯二的生还者之一,下意识弯了弯嘴角,又因为对方一句话脸色更加灰败几分,“我看了录像。”

组织一下语言,罗宸才哑着嗓子说道:“有几个呼吸虽然停了但脑子没事,是能抢救回来的,但,开门看到那副样子后,谁都慌了,那么多,地上,都以为没机会了,我们还在想怎么推脱责任,逃避问检,真是,糟糕透了。法庭不打算追责,裁决下来罢免了很多人,名单没我,但我主动辞职了,我太差劲了。”

或许是环境所致,他一股脑的把能说的和不能说的都对程止戈倾诉:“你知道吗,在看到我学生他们那样后,我居然产生过幸好我弟弟没来乌塔的想法。我已经被生活腐蚀了,没脸面对这份职业。接下来,我打算去第四星域任教,反正我有两个弟弟,家族的事不用我操心,我去那里好好想想”

程止戈看着眼前活生生的人,收回目光,转了一圈,将更多人纳入眼帘。

没被免职,那就是没有过错或小到可以忽略,但他却因为没发现有人可以抢救回来懊悔不已,那么按下终止程序的人呢?

不,人和人不一样,他可能自责到崩溃,也可能在心里推卸责任当做无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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