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油漆(5 / 2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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头就扇了梁佳莉一巴掌,质问梁佳莉怎么可以给他的儿子穿这种廉价的垃圾货。

施鸿是珠宝商,施鸿控制不住想要把自己的一切都包装成华美的模样。

就像那幅《绿洲》被换上昂贵的画框。

施斐然只是把裴映的成名作,特意换上一幅廉价画框。

他知道施鸿一定会取下画框,换上更匹配画的价值的相框。

——在施鸿取下旧画框时,简易机关打开,两种化学物接触,毒气当即释放。

救护人员展开一张人体大小的袋子,将施鸿抬进里面。

眼泪使得施斐然看不清施鸿的脸。

他用近乎瘫软的姿势跪下来,手撑在地板上,朝施鸿的尸体磕了一个头。

在场很多人都出声安慰他。

他等的那个人走过来。

裴映抚摸他的肩膀,滑到他的手臂,重重捏了一把,然后扶他起来。

他明白裴映传达的负面意思——裴映没找到施鸿撤下来的画框,那个被他们做过手脚的廉价相框。

施斐然再次环视屋子里所有的人,发现李蕊正静静地注视他。

他收回视线,重新系好西装主扣。

一小时后,他们终于回到车上。

施斐然在储物盒上一下下摁着指甲印,他的余光里,裴映抚摸着自己没戴戒指的食指。

施斐然垂眼,发现自己是用食指在抠储物盒,食指,不是拇指,说明他还没有特别紧张。

他们默契地保持沉默,直到车返回市区。

“李蕊?”裴映先出了声。

“对,李蕊拿走了画框。”施斐然回答道。

“她是个什么样的人?”裴映又问。

“她没有在警察面前揭穿我们,至少说明她的事不急。”施斐然想了想,忽然问,“家里润滑剂还有吗?”

“有一箱新的,我放在床下。”裴映说。

施鸿死了。

轻松感使得施斐然整个人几乎要起飞,以至于叫床都比平时痛快许多。

裴映兴致上来,单手掐住他的脖子,往死里顶他。

肉体撞击出与往常截然不同的脆响。

入口反复被撑开,被侵入。

撕扯的疼痛感让脊椎也变得无力,他软在床上,用手指牢牢抠住枕角。

床单湿透。

他还意犹未尽。

裴映却汗淋淋拿起他的手机展示给他看:“李蕊找你。”

施斐然眨了眨眼,含着裴映性器官的甬道不自觉收缩,他被那东西刺激到,毫不吝啬地哼出声:“让她等吧……”

裴映拗不过他,继续顶到深处。

他抬起手抱住裴映的后脖颈。

施鸿家。

院子的门敞开着。

停车位全部空了出来。

在这么个冰雪初融的初春时节,这里多少透出些萧瑟。

尤其再加上佛堂里传出的诵经声。

带着回声。

施斐然越往里走,回声越清楚,仿佛马上要看见佛祖一般。

李蕊跪在蒲团上,双手合十,口中念念有词。

这么多年,这是施斐然第一次走进佛堂。

他身穿净黑色西装站在李蕊身后,抬头看着面前的金身佛像。

佛像手持一把金刀,腰也比寺庙里常见那些佛像纤细许多。

他听施鸿说过,李蕊信仰的是小乘佛教。

他安安静静地站着,一直等到李蕊念完,又停顿几秒钟,才开口:“我小时候在佛堂外,听你念过这段佛经。”

“是往生咒。”李蕊回答。

“那次是为谁?”施斐然问。

李蕊回过头看他:“我前夫,我唯一的爱人。被施鸿骗到破产,自杀了。”

这段故事施斐然知道,不光施斐然知道,有钱人的野史是整座城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。

李蕊双手再次合十,面向金佛:“谢谢你。”

“不用,”施斐然开口,“您能把画框还给我吗?”

李蕊背对着他摇了摇头。

“画框上有化学物残留,可以用作关键证据,我不能把它还给你。我需要钱。”

说完,李蕊拎起旗袍摆尾,脖子与后背均是笔直地站了起来。

梁佳莉也喜欢穿旗袍。

梁佳莉喜欢修身的款式,每次去定制旗袍,都嘱咐量身的裁缝师傅一定不要给腰围留余地,生怕不能展示出她的细腰。

而李蕊总穿宽松款式,看起来清丽温雅。

李蕊看着他,柔声道:“你每年给我一笔钱,就像你母亲梁佳莉每年给鉴定中心那个医生汇款一样。”

施斐然眉梢儿微动。

他想起了方哲。

不是在想方哲这个人,而是一个具体的场景:方哲被关在玻璃柜里。

李蕊身上的檀香味和她本人一样温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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