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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根本不是裴映对吧(8 / 16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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及看见小半个侧脸——有人站在裴映左侧,挡住裴映大半身体。

周遭一切仿佛再次自动变成白纸,施斐然眼里只剩那半个侧脸。

“裴映!”他喊起来,然后本能地跑过去。

胸闷感越发激烈,他跑得更快,想追上裴映。

裴映在四五个当地人的簇拥下走向狭长的走廊。

施斐然发现自己没办法追了,不是不想,他的脚毫无预兆地瘫软,腰以下突然动弹不得!

像水鬼的手硬生生抱住他的腰!

他瘫坐在地上,掏出裤袋里的哮喘喷剂。

喷头含入口腔,用尽全力吸气——

几乎被掐死的窒息感缓和,但身体却仍然动不了。

不对劲儿。

“sir?”

“先生,你没事吧?”

“先生?”

“先生……”

人群再次围住他。

这些人脸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。

他的头很晕,他的身体控制不住地摇晃,他低头,无意间看见自己手背上爬满的大片红晕。

——过敏反应。

“让开,他是我朋友!”

一个声音响起来。

那音色像变形金刚一样怪异低沉,好像是裴映,好像是方哲,又好像都不是。

“让一让!”低沉的音色又变得像花腔海豚音……

关机。

像有人用遥控器关掉一切。

头晕目眩也随之戛然而止。

片刻后,他看到裴映在他面前哭。

他仔细看,发现面前是一只沾满污泥的白猫。

“你别哭了。”他看着那只白猫,“我帮你洗干净。”

他不明白自己为何这样难过。

他在此时发觉,自己从未想过跟裴映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。

那枚他一直带在身上的戒指也不单单是自我感动。

那是他对裴映的渴望,从未打过折扣的渴望。

想要终生相伴的渴望。

实际上,他早已为裴映准备好了千百个解释,只要裴映任意说出其中的一个,他都会自动原谅裴映。

他伸出手,想摸摸哭泣的小白猫。

并没有真实的毛绒触感。

满心欣喜倏然变为失落。

什么都没有发生,只是他昏迷了,做梦梦见了他的白猫。

有那么几段断断续续又格外短暂的清醒。

护士在他手背上扎入针头;

一双略感熟悉的眼睛和他对视上,那双眼睛的主人站起来,调慢滴瓶速度;

病房里空调风很冷,有一只手为他掖了掖被子;

身体又热得要着火一般,有人用毛巾帮他擦身体;

这些是他清醒中感知到的。

每一次陷入昏迷,白猫都会到他的梦里哭。

最后,白猫消失,梦境变作那场暴雨。

坍塌的摇篮桥。

身上穿了印小猫t恤的男孩。

“桥面可能会二次坍塌,再往前很危险!”

他好像把很重要的东西忘掉了。

白猫不再哭了,他听见近在咫尺的抽泣。

恍然看向眼前多出的镜子,看见一个穿西装的小男孩——那男孩在哭。

他真的把很重要的东西忘掉了。

施斐然不断地在昏迷和清醒中循环,到后来仍睁不开眼睛,但听见了周围的声音。

周围有人来回走动。

不知过了多久,他终于成功睁开眼睛。

喉咙仿佛刚吞过炭,他努力转动眼珠,看清房里的除他之外的两个人。

一个是方哲,另一个……是“不吃牛肉”并跟踪过他的年轻警察。

不过这个警察此刻身穿小混混标配的花衬衫,大概率是混进赌场的卧底。

这次显然不是为了跟踪他,而是调查这座赌场。

施斐然再次转动眼珠,看向玻璃缸。

玻璃缸里的金渐层也正在看他。

“喂了吗?”他哑着嗓子问。

“喂了喂了,”方哲凑上来,“喂的猫粮。”

老子以前喂冷链运输来的活虫,你给我喂猫粮?

意识迅速下沉,施斐然舌头发麻,心不甘情不愿地闭上眼睛。

施斐然再一次回到梦中。

这一次,他的梦境格外嘈杂,白猫瞪着惊惧的眼珠儿,转身逃窜。

“裴映……”他追上去。

有一股力量猛地抓住他的手。

再醒来时,身上着火的感觉已经退下去了,只剩下酸痛。

每一个关节都在叫嚣,每一块肌肉都一跳一跳地疼。

“你得了细菌性肺炎。”有人说道。

是那个不吃牛肉的警官的说话声音。

施斐然循着声源看过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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